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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笔记 | 《鳗鱼的旅行》

《鳗鱼的旅行》,作者:【瑞典】帕特里克·斯文松

《鳗鱼的旅行》,作者:【瑞典】帕特里克·斯文松

Ålevangeliet : berättelsen om världens mest gåtfulla fisk (The Gospel of the Eels), by Patrik Svensson


书籍信息

  • 阅读时间:2021.07.30~2021.07.31
  • 书名:鳗鱼的旅行
  • 副标题:一场对目标与意义的探寻
  • 原作名:Ålevangeliet
  • 作者:【瑞典】帕特里克·斯文松
  • 译者:徐昕
  • 出版社:湖南文艺出版社&博集天卷
  • ISBN:9787540497583

书摘与感想

感想

  • 2021.07.31

偶然遇见了这么条摘抄“马尾藻海就像梦境一样:你无法确切地说出你何时进入,又何时走出它。你只知道,自己曾经去过那里。”我第一反应:啊,这不我那SN!伤到了啊,好喜欢……于是立马跑去读《鳗鱼的旅行》。

这本意料之外地好看!也意料之外地让我代到了……总之为我写SN(Sea Night)提供了不少灵感www

不知道算不算科普读物?总之我看完之后确实有被科普到不少有关鳗鱼的知识。 书里单独拎出来详细说的几种濒危动物/灭绝动物分别是渡渡鸟,鳗鱼,斯特拉海牛。

这本确实怪有意思的,看的时候想到了很多东西。我从记忆里提取一下关键要素,大概有且不限于:海,记忆,存在,认知,源头,未知,神秘,恐惧,时间,永恒,信仰……其中恐惧是这样的,书里边提到了一种由鳗鱼引起的不快感,这种不快感在德语里被称为unheimlich,我把它理解为一种因为熟悉的发生了变化、由不确定性而生的恐怖。虽然书里没提到,但是可以联系洛夫克拉夫特式的恐怖。

还有就是,我终于更了解《寂静的春天》的作者了——她也是个海洋生物学家。之前单看silent spring这个名字我还以为她只是个动植物学家,没想到是海洋相关的,嗯……看到“海洋生物学”这个头衔我才一激灵地想起,三部承可是要当海洋学博士的诶!这么看来他对鳗鱼估计也会感兴趣?或许了解过一点吧?唔,不知道。

而且这书还让我想起,我最开始写SN还有别的想法——虽然很喜欢梦和记忆这两个要素,但是SN的重点在于海啊!!!还是一片展示过去的海……说到过去,这个要素在书里其实也有出现。

  • 2023.05.26

为了不要梦到不想梦到的东西,想了想还是决定修几段对话(同人翻译)再睡,调整一下心情。

uncanny这词单看可能很陌生,但uncanny valley——恐怖谷效应,听起来就熟悉多了。这下牢牢记住这单词了。

此外,搜索时搜到了这段话:【The experience of déjà vu is usually accompanied by a compelling sense of familiarity, and also a sense of “eeriness”, “strangeness”, “weirdness”, or what Sigmund Freud calls “the uncanny”.这种似曾相识的经历通常都伴有强烈的熟悉感,同时还会觉得“怪诞”、“陌生”、“异常”,或者像弗洛伊德所说的“诡异”。】

找了这段话的上下文来看,惊讶地发现《鳗鱼的旅行》里提到由鳗鱼引发的不快感时说的就是这个,我还记得那个Unheimlich。感觉作者肯定读过那篇文章,看过鳗鱼的我再看那文章,一股熟悉感扑面而来()虽然不记得他在那处有没有提到弗洛伊德,但就整本书而言,提到的次数也不算少,现在一想,还真有点印象。

好像不能说上下文()只能说相关吧!相关文章是这篇,总之还挺有意思的:The Uncanny 中译

摘录与笔记

接下来是一些我在看的过程中做的笔记。

美洲鳗鱼与欧洲鳗鱼有着相同的出生地,但它们开始成长之后就会分别去往不同的地方。约翰内斯·施密特认为「这两种不同的鱼,无论用肉眼来看多么相似,它们在出生那一刻就已经被编入了不同的程序,有了不同的目标。」

人类对鳗鱼的了解有着这样的变化:自生生物(亚里士多德说鳗鱼自生于淤泥之中)→胎生卵生好一番争论后确定是卵生生物→长久以来只发现了雌体的鳗鱼,因此有对性别的争论,雌雄同体???→确定鳗鱼是在海洋里诞生的,确定鳗鱼有四种形态,四鱼归一(柳叶鳗/短头鳗,玻璃鳗,黄鳗,银鳗),确定鳗鱼会巡回迁徙(洄游鱼类)→确定鳗鱼最初的起点。

不过嘛,这其中也有缺失的部分,那就是“没有人见过两条鳗鱼交尾”和“从没有人在马尾藻海见过一条成年的鳗鱼”。但是这也只是针对欧洲鳗鱼,跟它是近亲的日本鳗鱼的谜已经被揭开了,人们找到了雄性的日本鳗鱼,也让日本鳗鱼在人工环境下成功进行了繁殖,但是后续情况不乐观,不算成功。嗯……人工培育日本鳗鱼对于日本经济来说还是有意义的。

亚里士多德是研究鳗鱼第一人,他留下了很多文字记录;心理学的那个弗洛伊德也研究过鳗鱼但无果(鳗鱼是如何繁殖的?);最后是约翰内斯·施密特揭开了雄体鳗鱼的谜(银鳗游去哪儿了,柳叶鳗从哪儿来的,最初的起点在哪儿,常见的淡水鳗鱼在哪些地方繁殖……)

书里在提到弗洛伊德的感情经历时有说,「弗卢斯」的意思是河流,而水生生物可以代表所有暗中涌动的压抑和沮丧,也可以代表青春且难以抑制的激情——比如性。嗯,这段就完全能代!我知道梦见水有一些特别的解读,但我在写SN的时候还真没从这方面想过,笑得,感觉可以用上一用。而且吧,这段还让我想到了海尔森和爱德华……

接着说到海。哎呀!书的后半部分突然多了很多我想看的内容,我当时边看边嚎,代到了呀朋友们——「因为当秋天来临时,安圭拉发生了一些变化。它突然想离开,那是一种模糊的、无法用语言表达的渴望。在一个黑暗的夜里,它游向比滕湖的出口,穿过一条条溪流和小河,行经300多公里游进广阔的海洋。我们可以跟随它来到海里,经历各种艰难险阻,游向海市蜃楼般的马尾藻海。然后继续往深海游,游向“史前的洋底沉积层”,游向隐秘的深渊。在那里,海水“冰冷无情,仿佛时间一样”。」我好喜欢「史前的洋底沉积层」这个说法。史前,洋底,沉积,每一个词读来都有一种被时间抛弃的感觉……沉船降到的那片海底也是如此吧。

鳗鱼内耳上有一种叫做耳石的结晶,通过耳石上的年轮,我们可以判断一条鳗鱼活了多久。长久生活在黑暗中的鳗鱼是这样的「那条鳗鱼,他们最终成功弄上来的那条神秘的布兰特维克鳗鱼,是一只非常奇怪的动物。它很小,身长53.3厘米,又细又白,却长着异常巨大的眼睛。它身上所有的部分都为了适应又窄又黑的井中生活而缩小了,而眼睛却比普通的鳗鱼大好几倍。仿佛它在努力弥补自己所缺失的光。当它游到井边的草地上时,看起来就像是陌生世界的来客。黑暗和孤独的生活在它身上留下了如此悲惨的印记。来到阳光下,跟其他同类相比,它显得如此怪异和不同。」

继续说海。再后边一点的部分有提到一些寿命很长的海洋生物,从某条也许活了一百五十多岁的鳗鱼到至少有507岁的蚌,然后说到寿命被认为可以超过1.1万年的、被叫做六射海绵的海绵动物。「在地球转动或者日出日落对生命不产生影响的海底,衰老遵循的似乎是另一种法则。如果真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或者接近永恒的,那么发现它们的地方就应该是在海里。」这里面提到的“另一法则”就让我开始浮想联翩。海底果然是该存在一个与海面之上的世界规律有所不同的法则吧?不管如何,时间观念在海里应该是几乎不存在的。书里接着就提到了如何度过漫长的,无以计算的年岁。

「不,鳗鱼也许不是永生的,但接近于永生,如果我们允许自己对它们进行拟人化处理,那么就势必要考虑它们是如何打发这么多时间的。绝大部分人会说,单调乏味的时间是最糟糕的。无聊和等待最难以忍受,当我们感到无聊时,时间是如此具有存在感,如此顽固。光是想想要在一口黑暗的井里孤独地待上150年,几乎所有感官体验都被剥夺,我们就会忍不住打一个寒噤。当没有事情和体验能转移我们对时间的注意力时,时间就成了一个怪物,一个让人无法忍受的东西。

我把独自待在黑暗中的150年想象成一个醒着的永夜。那是这样的夜晚:我们可以感觉到每一秒钟接着上一秒钟,仿佛一幅缓慢而永不完结的拼图。我试着想象在这样一个夜里,自己能完全意识到时间的存在,却无法用任何方式去影响它,我将会多么烦躁。

对鳗鱼来说,情况却完全不一样。动物也许不会像人类一样感到无聊。动物对时间没有这种具体的感知,它们无法理解从秒变成分钟,从分钟变成年,再变成一辈子的过程。一条鳗鱼也许不会因为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而感到不耐烦。

不过,还有另外一种不耐烦,可能与鳗鱼的情况相关。那就是当我们因为无法做想做的事情而不得不去忍受缺乏成就感时的那种不耐烦。」

以及「时间是一个不可信赖的伙伴,无论每一秒显得多么漫长,生命都会在转眼间结束。」

所有的这些都让我心碎T T

最后在这里摘录一些原文:

马尾藻海就像梦境一样:你无法确切地说出你何时进入,又何时走出它。你只知道,自己曾经去过那里。

>在北爱尔兰的内伊湖,人们捕钓鳗鱼的历史至少有2000年,这里的鳗鱼被描述成最美味的。

>在内伊湖,人们钓的主要是黄鳗,用的工具是长钓鱼线。

>传统上,捕获的鳗鱼主要被运往英国伦敦。在英国首都,鳗鱼长期以来都是一种很受欢迎的食用鱼,在小商店或者市场的摊位上出售。人们把它煎了配土豆泥吃,或者吃鳗鱼冻——把鳗鱼块放在肉汤里煮,之后凝固成肉冻。鳗鱼被视为一种简单且价廉物美的日常食物,跟伦敦东区的工人阶层有着密切关系。鳗鱼又肥又富有蛋白质,比肉便宜多了。正因如此,它受到穷人们的欢迎,也可以想象,它常常受到富人们的鄙视。

在古埃及,很多动物都象征着神性……每种动物自然都象征着不同的特征,但是模糊了人与动物之间的界限,这本身也是神性的一个标志。

蕾切尔·卡森的观点是,要真正理解另一种动物,必须能够从它们身上看到一些自己的东西,这正是她在自然科学史上如此独一无二的原因。她在动物身上产生了认同感,而这种认同也让她有能力和勇气来对它们进行拟人化。

蕾切尔·卡森认为,在大海中,在鳗鱼繁殖和死亡的大海深处,时间的流逝跟我们这里不同。在那里,时间超越了它的效用,与现实的经验也不再相关。在那里,我们通常的衡量时间的尺度不存在了。那里没有白天也没有黑夜,没有冬天也没有夏天,一切仿佛按照自己的节奏发生。她在《海风下》这本书里讲到马尾藻海深深的海底,在那里“变化发生得非常缓慢,日子一年又一年没有意义地流逝,季节变得毫无意义”。她在《环绕我们的海洋》中写过,在一个星空晴朗的夜晚穿过浩瀚的海洋,看着那遥远的地平线,感觉时间和空间似乎都没有尽头。“在陆地上我们永远不会有如此真实的感觉:我们生活的世界是一个水的世界,一个大部分面积被海洋覆盖的星球,大陆只是暂时从海洋中冒出来,早晚都会重新消失。”

人们所知活得最久的动物来自海洋。“明蚌”,一只2006年在冰岛海域钓起来的蚌,被认为至少有507岁了。科学家们估计它出生于1499年,比哥伦布发现美洲晚几年,当时的中国还处在明朝。若不是科学家们努力确定这只蚌的年龄时不小心把它弄死了,没有人知道它还能继续活多久。在太平洋里,在中国以东的地方,生活着一种叫六射海绵的海绵动物,它们的寿命被认为可以超过1.1万年。在地球转动或者日出日落对生命不产生影响的海底,衰老遵循的似乎是另一种法则。如果真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或者接近永恒的,那么发现它们的地方就应该是在海里。

根据20世纪70年代写了权威著作《鳗鱼》的德国鳗鱼专家弗里德里希-威廉·特施 (Friedrich-Wilhelm Tesch)的观点,鳗鱼的嗅觉几乎跟狗一样……一些科学家认为,鳗鱼发达的磁场感应能力是导航的主要手段。

>……是一种所谓的“观念运动”,是一种人类无法控制 的小幅度的肌肉运动。与其说是有意识的行为,不如说这是一个人某种想法、感觉或者想象的表达。它有时被称为“卡朋特效应”,因英国生理学家威廉·B.卡朋特(William B.Carpenter)而得名。卡朋特于1852年第一次对这种现象进行了描述。占卜板上木块的移动,也是同样的现象。

>也就是说,一个拿着探测棒的人,可以用几乎无法感觉到的微小活动来让探测棒指向地面,而这个人自己对此没有意识。为了达到这种效果,这个人必须有一种念头或事先有的概念,一种引导他去往某个地方的意愿。不必非要去正确的地方,不管是去寻找水还是金属,但一定要去某个特定的地方。当探测棒拽着他的手往下指向地面时,他在无意识中发现了什么?肌肉为什么会在某个地方活动,而在另外的地方没有反应?

>这个自然是“观念运动”无法解释的。也许跟细微的感官印象有关。也许我们无意识地读取了我们周围世界的信息,对我们自己都无法理解的东西得出了结论。其实我们一直在做这样无意识的选择。但有时候可能只是某个偶然因素在指示我们,什么时候该活动肌肉,什么时候该停下来,或者什么时候该上路出发了。
>信仰就是去接近神秘,接近那些无法用语言描述、无法被理解的东西。信仰需要你放弃一部分逻辑和理性。

>我从来没有说服自己去相信什么宗教神迹,但我可以理解那些想把恐惧转变成信念的人。我也可以理解,那些遇到了不熟悉或者恐怖事物的人,选择了相信神迹,而不是受困于持续的不安全感。这跟人性有关。信仰就是屈从。我们只能用寓言故事来加以解释。

不知道自己身世的人,在某种程度上总是会失去方向。如果我们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我们也就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离家和回家遵循的是同样的路线。

>我第一次思考这样的问题:我们到底是怎样认出死亡的?我们是如何知道死亡降临的?

>“当心脏停止跳动的时候”,大多数人也许会这么说。当最后一口气从身体里吐出来,一切静止下来的时候,传统上我们是这样看待死亡的那一刻的。心跳和呼吸维系着生命,我们也用这种方式来划定生与死之间那道明确的界限。心脏最后一次跳动的那一秒,就是死亡发生的精确时间。死亡的那一刻是可以确定的,就像一支蜡烛被吹灭。

>然而死亡并不一定是这个样子。一个心脏常常不是这一秒还在跳动下一秒钟就不跳了,它会跳得越来越弱、越来越不规律。它会停止跳动,然后又重新跳动起来。血压下降,氧合指数下降。与其说生命是在一瞬间被死亡替代的,不如说生命是慢慢滑向死亡的。
>在瑞典,死亡的法定含义也跟心跳和呼吸无关。根据瑞典法律,只要大脑表现出某种形式的活动,一个人就活着。界定死亡标准的法律的第一段是这么说的:“当大脑的所有功能全部并且不可逆转地丧失之后,一个人就被认为死亡了。”

>法律这样解释,在一定程度上是为了方便从靠呼吸机维系生命的脑死亡者身上获取器官用于移植,但这种定义也赋予了生命某种价值。这意味着生命不仅仅是一种生物学功能,还是一种跟意识相关联的事物。就算不是跟清醒的意识相关联,至少也是跟理论上感知事物的能力相关联,比如感觉和做梦。
>也许人类身上有一些精神状态是我们不知道的,只要无人能从死后世界为我们讲述这些状态,我们就永远无法完全理解它们。这些精神状态也许完全独立于我们通常用来衡量生 命的东西——心跳和呼吸,也完全独立于时间本身。这至少是阿尔维德·卡尔松(Arvid Carlsson)提出的一种推断,他于2000年获得了诺贝尔医学奖。他在一篇文章中指出,也许我们会在死亡那一刻体验到一种完全与时间分离的状态。

>“那是什么呢?”他说,“那就是永恒,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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